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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待在房間裡,看著輸入下列字句的自己,竟有種巨大的飢餓襲來。

我坐在醫院的病房裡,隔壁床的特護不斷地發出各種拍擊與敲打的聲音,病患似乎是呼吸氣管的問題,也持續地發出各種嘶吼與悶喊(人生種種悔恨與無奈企圖一口氣橫衝直撞出來,但卻受拘於肉體上無法劇烈的咳嗽,只能間隔地以著喉嚨內充滿濃濁污痰的鬱悶去吐氣,卻更似無法抑止的打嗝聲,老人的側躺令我錯覺他是如此地羞愧與不甘,在這間充斥著醬油、乾貨味的病房裡,總覺哀鴻遍野),某種負面情緒的干擾下,我不斷地想威脅父親「你再繼續抽煙下去,這將是你的寫照」。疲累彷彿總是跟著心煩一起出現,父親執著在他那顆被拿出的血瘤照片,然後不斷地翻弄著插管至他體內,裝有他體內傷口污血的圓形容器,我體內有種聲音告訴自己,待在這裡,妳無法保持清醒(莊周夢蝶,或者蝶夢莊周?)悶滯的空間裡,我竟開始思念起那個獨自一人的房間。

病房裡的他者令我的精神緊繃,乍閃過的思考被臨床的呻吟與拍擊驚嚇逃遁,胃隨著陌生的騷動、消毒水的刺激與諸多無法理解的氣味緊縮並揪住全身每個感官,將音樂的聲量開至最大始能稍稍舒緩,但下一波痛潮即將來臨,我想像自己馬上就能蜷縮在潔白的磁磚上,手掌按壓著自己的腹部,幻想在這樣捏揉的同時,某些苦楚被捕捉且固定,不再擴散蔓延。恍惚過日。

只是陌生與不舒服竟能潰擊我如此,我的意志力淡薄的可怕,或者說所有的堅持都已移付在另一個區塊,幻想所有的苦痛都將在那出現,卻忽略我仍舊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,總總生命大限依舊必須面對,這是被拋擲下來所必須面對的,生的親緣羈絆、老的脆弱不甘、病的情感俱苦,但死亡總是共同的,或許這是我唯一能夠微笑期待的,在這個世界裡。

離開這間病房,我又能回到熟悉的世界,但某些醒悟令我更加的果決,我們可以來談談那段遠逝的芬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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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EstherJa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